在第一次见老丈人时，他都和你聊了什么？

完全记得。当年我和老婆搞对象，谈得差不多了的时候，就和准老婆相跟上，一块儿到她家，去见准岳父岳母。

去之前，和准老婆商量该怎么称呼未来的岳父岳母？叫丈人、丈母娘？准老婆笑话我无知：你这个傻瓜！得叫佬佬（叔叔的意思）、婶婶，今后也不用改口。若是女的，嫁了就得改口叫爸妈啦！

刚进门，就得先“鞠躬”：不是我礼貌多，而是因为我长的比她家的门框高。不弯腰的话，就得碰头了。

见面是在准老婆家西间里进行的。进去之后，先打了个招呼。未来的老丈人盘踞在炕上，居高临下。我则坐在地下的一个红色坐垫的不锈钢折叠椅子上，从海拔上就比炕头矮了一半。

准岳母则坐在锅台上，两眼望着抽烟的丈夫。欲言又止。

我自己则稳坐矮椅上，气定神闲。

半晌，未来的老丈人抽完了一枝烟，又点上一枝，开口了：听说你和二姑娘谈的差不多了吧？她在家里是我们惯出来的。可能有点儿小脾气，你们家可得多担待些儿。

我说那是自然的，我肯定好好地待她。准岳母开口了：到了你们家，可不许打骂！要是我和你佬佬知道了，肯定不让你！我笑了笑，没有吭声。

接着准丈人又问了父母多大年纪了，平时干什么？兄弟姐妹几个？有多少间房子等情况。我都如实回答，不虚报，不浮夸。准丈人不断点头，显然是他也精心了解过——虽然相距50多里，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，肯定多方打探、问省过。

最后，谈到了房子问题。准老丈人问既然你们兄弟两个，老大已经是结婚了，姐姐也出嫁了。那你们结婚后，房子怎么安排？——很显然，是在拐弯抹角地问我父母对我们结婚后分割家产的关心，怕女儿受穷。

我于是把我的想法和盘托岀：首先，婚后家庭是两个人的。两人必须团结一致，同心同德。共同建设自己的小家庭。不等不靠，凭自己的双手和勤劳，开辟自己的天地。靠谁都是暂时的，靠自己才是长远的。我有一手维修技术，修摩托车，修电视，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。婚后先在这儿租房住，将来进城。为孩子们创造一个好的生活和学习环境。至于村里的十一眼窑洞，其中五眼新窑洞虽然是我六年挣的钱修的，但是父母不开口给，我也不能要。免得他们有危机感，觉得我娶了媳妇儿忘了娘。至于将来，双方父母肯定都得尽心尽力供养，我也不攀比谁多谁少，各人尽各人的孝就行了。

准丈人点头赞许，不再吭声。这时准丈母娘开口了：我女儿嫁给你，就得把那五眼新窑写给我女儿。否则我们就不同意。说完瞄一眼丈夫，嫌他不明说岀来——显然，两个人早就定下调子啦。

这是家庭内政，不能由外部干涉！开门不立规距，以后后患无穷。我立即岀声反驳：那你去我家，给我们分家去吧！

准老丈人闻言大怒，但他非常明事理，虽然是训斥老婆，不让她再说了。但我心里清楚，对我不答应这个条件，心里还是很不满的——多年后小姨子找对象，老丈人也是因为房子问题，和对方立马崩了。从此不再往前谈了，另找了一个。

两天后，准老婆一脸哀怨地告诉我，在家里被父亲骂了，又被母亲数说了半天，日子不好过呀！诉完苦，末了又说她妈说来，虽然你老子很生气，但是又感叹要是你两个弟弟有ⅩXⅩ（指我）的一半儿骨气，能体谅父母的难处，不因为娶媳妇儿逼挤老人，这父母也就不这么难当啦！